1945年“八一五”日本侵华战争结束已经过去八十年了,其中也有残留我在华和归日后作为日本孤儿度过的八十年,促使我略忆自己八十年的人生。
在华的42年(两个18年+6年)
第一个18年(1945——1983年)
(一)1945年8月——1956年5月。1945年“八一五”日本投降前一、两年被父母带到黑龙江省,终战前父亲被征兵,终战后被俘虏押送到苏联西伯利亚,归日途中死去。妈妈带我与妹妹、弟弟逃到宁安县土城子难民营,入冬后不久妈妈与三岁的弟弟在同一个也晚死去。剩下的我与妹妹被住东京城的中国人养父母郭清山夫妇领回家收养。这是中国人的伟大“母爱”,我终生不忘。
(二)1946年8月——1963年。1946年9月,八岁的我被养父母送入当地小学,后入初中,1955年考入哈尔滨农业机械化学校(中专),两年后转入佳木斯农业经济学校,1958年毕业被留校任教,后调到北安农校。1963年回到养父母的家。
第二个18年(1943——1980年)
(三)1963年在养父母的要求下,我转到东京城公社工作。1966年又被转到由东京城公社分出的兴华公社。1968年文化大革命运动从城市蔓延到农村,公社书记抓住我是日本人出身,平时又常收听莫斯科台中文广播。当年苏联是敌国,说我是偷听敌台,是“现行反革命”。在全公社百余人大会上被揪出批斗一个多小时,有个年轻人上前左右开弓,打我嘴巴子,打得我昏头转向。后被转到全公社十个大队轮流批斗。1970年下放到生产队劳动改造,还受到当年下乡知识青年的欺负,1971年转入全县各地“被批斗者”集中的石岩公社进行劳动改造。
(四)1972年文化大革命结束,开始落实政策,被复职回到原东京城公社工作,做财会辅导员,每月都要下乡包队,与农民同吃同住同劳动,下雨、阴天也要辅导大小队会计工作。直到1980年,与养父母同吃同住18年,完成了养父80岁与养母79岁的养老送终义务。
最后六年
(五)1981年调转到牡丹江农业经济学校任教,1982年被选送到华中农学院进修一年后被评为讲师。1985年回东京寻亲,与住熊本县菊水町的老姑母(父亲的妹妹)和住山鹿市的大姑母,还有住东京和埼玉县的三位姨母相认,并带我回到生我的老家墓地上坟、献花、点香、三敬三祝,报告我回来了。最后1987年带全家七人(老伴、长男夫妇、小儿子和双胞胎女儿)回归日本定居。
回归日本的38年(1987——2025年)
(六)1987——2000年回到熊本县后学日语、学开车,考取驾驶证,打了6年短工后,1993年到熊本市一日语学校做宿舍管理人3年,后到福冈市一公寓做管理人4年,吃住在公寓,有时间开始读中文报,继续学中文,写读后感。
第三个18年(2000年——2017年)
(七)2000年我已62岁,应姑母(当时已85岁)的要求回到菊水町老家照顾姑母,开始务农。院内有田,山上有地。2009年姑母94岁去世,我又完成了养老送终的义务。我与老伴靠领国民年金和生活费生活。每年都养花种菜,捡栗子、银杏、摘山上的柿子,开始了18年乡下生活。不久在菊水町公民馆接触到爱好中文的老人,办起中文讲座,后又到附近的山鹿市中央公民馆开设了中文讲座,有十余人参加,每周两个晚上4小时,一直讲到2017年末。可谓讲中文15年。
在乡下得闲读中文报,继续学中文、写文稿。到2016年自费印刷了“一个日本遗孤的心声”一书(中文13篇、日语28篇都是被中文报(《日本华侨报》、《中文导报》等选发的)),日语部分被菊水町文集和“留学生新闻”选发。书送给了中国和日本的亲朋好友。
(八)2018年1月,已80岁的我,把乡下的住房、田、山都转给了大儿子,我也迁到了大儿子住的菊阳町生活。每周一、三、五下午泡温泉,周四参加县里的归国者交流会——和睦会,与归国者交流,过起安度晚年的生活。
2017年至今继续读中文报、写读后感共有50余篇,还想印刷,不知何时能如愿。
日本侵华终战已八十年,我的人生也度过了八十年,上述三个十八年是永生难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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