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5日，中国驻日本大使馆隆重举行“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周年”纪念章颁发仪式。驻日本大使孔铉佑代表中国政府，向27名日本籍解放军老战士及12名老战士家属颁发纪念章。孔铉佑在致辞中表示，出席纪念章授予仪式的老战士是令人敬佩和尊敬的老革命、老前辈、老朋友。他们与中国战友在解放战争的烽火岁月里并肩战斗，一同为新中国的诞生流血流汗。他们参与中国航空学校的创建，为新中国培养出大批空军英雄。

在中国庆祝70周年国庆之际，这条消息引发广泛关注，这段不太广为人知的历史逐渐被更多人认知。在日本，不少学者和媒体关注这段历史，如日本NHK曾制作《被留用的日本人》，采访了大量当年加入解放军的日本老兵。东北光复后，在东北的日本侨民大部分被遣送回国，但还有一部分日本人留在东北解放区，据当时东北9省14个市的调查统计，粗略知道的日本人数有12,016人，加上遗漏的共计有31,030人到33,000人。其中，卫生部、军工部、军需部内的技术工人和技术人员较多。具体分布在各部门的日本人数是：军区卫生部7200人，军区军工部2000人，军区军需部900人，军区其他系统1500人。据辽宁省档案馆馆藏的有关资料记载，到1949年，东总军工部留用的技术人员186人中，日本人就有103人，超过50%。这些日本人位中国革命事业作出巨大贡献。

与此相似，早在延安时期，中国共产党就教育转化了一批日本人，为中国抗日事业服务，这些人既有在华日本侨民，也有日军俘虏，还有日本左翼人士。抗战期间，中国共产党在延安专门组建了日本工农学校，用以教育和改造日本俘虏。被改造的日本俘虏转变立场后，成为协助中国共产党面向侵华日军开展反战宣传的重要力量，他们在全国各地组建了大量组织，有组织、有计划地开展面向日军的宣传工作。在八路军总政治部的指导下，这些组织在反战与和平思想的指导下，综合使用喊话、传单、报纸等宣传手法，在很大程度上瓦解了日军斗志。

2014年9月，中国民政部公布了第一批著名抗日英烈和英雄群体名录，300 名著名抗战英烈中，有我们熟悉的张自忠、项英等英雄。这个名录不只有中国人，还有8名外国人，如白求恩等。特别值得注意的是，这份“抗日”英烈名单，居然出现了一位日本人——宫川英男。这位“抗日”的日本人引起不少媒体的关注。宫川英男原本是一名侵华日兵，1939年被俘，后经改造，成为反战斗士，作为反法西斯战线上的一员，积极开展面向日军的反战宣传。1945年，宫川英男在山东境内牺牲。像宫川英男这样为中国抗战事业牺牲的日本人不在少数。

日本战败后，日本工农学校的学员经华北、东北，取道朝鲜半岛，于1946年2月安全返回日本。回国后的学员，几乎全部都成为日中友好事业的积极分子。他们还以自己的亲身经历，撰文著书，如该校毕业的香川孝志、前田光繁于1984年在日本出版《八路军内日本兵：延安日本工农学校记录》，让更多日本民众了解了这段历史，也让日本工农学校的影响得到延续。前田光繁、小林宽澄等抗战日本老兵在回到日本后，依然身体力行，推动中日友好和民间交流。在新的历史时期，我们更加不应忘记那些为两国友好事业作出贡献的人。 （作者系中国传媒大学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