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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谈廿四史(58):“七国之乱”果真起自一盘下输的棋?
——读《史记》卷一百六《吴王濞列传》随笔
作者:蒋丰  来源:日本新华侨报  发布时间:7/3/2020 9:23:59 AM
 

吴楚“七国之乱:,从表面上看,是西汉王朝皇室的骨肉之争,也可以说是家庭内部的一场纷争。但是,在“朕即国家”的专制主义中央集权的体制下,皇家的事情,就是国家的事情;皇家的纷争,就是国家核心权力的纷争。因此,吴楚”七国之乱“演绎成为西汉王朝的一场内战。当然,也可以看作是中央政权维护祖国统一的一场战争。

有人把吴楚“七国之乱”的引发点放在“两个熊孩子的打架上”,我觉得也是有道理的。因为司马迁在《史记》卷一百六《吴王濞列传》中有这样的记述:吴王刘濞的长子刘贤曾被寄养在皇宫。有一天,刘贤和堂哥、也就是皇太子刘启下棋。刘贤这个熊孩子输棋后不服气,竟然犯混对堂哥刘启进行人身攻击。堂哥刘启当然不是吃素的,小脾气一发,用棋盘把刘贤给活活地打死了。这事怎么处理?在位的汉孝文帝把小侄子刘贤的尸体送回到吴国下葬,为丧子伤心不已的吴王刘濞坚决不干,说“天下同宗,死长安即葬长安,何必来葬为?”结果是又把儿子的尸体送回长安。关键是,“吴王由此稍失藩臣,称病不朝。”

我们常说,“不能孩子一般见识”。皇太子刘启的确是把表弟刘贤打死了,但那属于“防卫过当”,或者属于“过失杀人”。不要说在那个封建社会他作为皇太子可以不承担责任,在今天他也会因为不到承担的法律责任的年龄而免于法律的处罚。但是,失去爱子的吴王刘濞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这个现实。

有其子就必有其父。刘贤输棋后对堂哥出手,他的父亲刘濞也是有反骨的。当年汉高祖刘邦封刘濞做吴王并让他管辖“三郡五十三城”的时候,认真看了看他的相貌,说“你带着一副反叛的面相啊!”心中有些后悔。但是,封王之令已发,生米已经做成熟饭,刘邦只好拍拍他的后背说,“大汉王朝50年后如果东南有乱,肯定就是你啊!在这个天下,我们刘姓是一家人,你千万不要做这样反叛的事情啊!”当时,刘濞跪下磕头,信誓旦旦地做出保证:“不敢”。

其实,刘濞心中对家族的怨恨早就有了。他的父亲刘仲是汉高祖刘邦的哥哥,被封为代王。在匈奴攻打内地的时候,刘仲没有能够坚守阵地,反而是“弃国亡”。刘邦虽然非常恼火,但还是“天子为骨肉故,不忍致法”,最后把哥哥刘仲从“王”降为“侯”了。这种事情,在刘仲儿子刘濞的心中不可能不种下怨恨的种子。

都说“外交无小事”。其实,在封建社会,皇家也是无小事的。一件事情处理不当,就会成为日后的祸根,就会成为纷争的导火索,就会成为一场骨肉厮杀并把多少军民卷入其中的内战。情何以堪!(2020年6月2日写于东京“乐丰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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