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著名作家芥川龙之介《罗生门》(鲁迅、文洁若、文学朴 译:江苏文艺出版社, 2019年4月第1版)。芥川龙之介是日本大正时代的一位重要作家,也被称为“鬼才”,与夏目漱石、森欧外可谓是鼎足而立的。他在1927年35岁时服用过量安眠药自杀身亡,再次凸显日本作家自杀在世界排名第一的“悲景”。据介绍,日本近代作家太宰治上中学的时候就是“芥川粉”,自己的笔记上曾写满了芥川龙之介的名字。芥川龙之介自杀时,太宰治仅有18岁,并因此受到磅礴重拳般的一击,为日后太宰治第一次自杀埋下伏笔。
《罗生门》中文版的译者有三位,其中一位是中国现代文豪、曾经留学日本的鲁迅先生,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先生翻译的日文书籍,自然有一种亲近感。另两位是翻译家文洁若与文学朴,她们是师徒关系。师徒同译,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从目录里看到,鲁迅先生翻译的是两个短篇——《鼻子》与《罗门生》,故事取材于成书于12世纪上半叶的佛教故事集《今昔物语集》。另外,作者芥川龙之介很重视细节的真实,字字句句苦心孤诣。一丝不苟,例如,为了写罗生门上的尸体,他曾专程来到医科大学的解剖室取经。
《罗生门》即是本书的书名,又是一座城门的名字。平安京作为日本平安时代的首都,位于现在的京都。其规划以中国唐朝的都城长安为蓝本,格局方正,罗生门便位于平安京的中轴线——朱雀大路的最南端的城门。我到现在也没有明白,芥川龙之介把故事的地点选在这个城门下,究竟是为了什么?
事实上这个城门下的故事,在演绎着一个从“小恶”到“恶”再到“大恶”的过程,背后的驱动者则是精致的利己主义。中国先哲讲究“不以恶小为之,不以善小而不为”。而这篇小说,恰恰是从“小恶”入手的。中国人喜欢强调“人之初,性本善”,当然也有“性善说”与“性恶说”之争。不过,读了这篇小说,我倒是更倾向于“性恶说”了。
读罢《罗生门》,内心中会感觉非常压抑与阴郁的。也难怪,作者笔下的罗生门就是阴森、潮湿、凋零、残酷败落的景象,那些仆人之间的关系更是冷漠到让人怀疑他们身上否有血液泊动、是否有情感充盈!想一想二战末期,日军在太平洋战场为了能够活下去,不惜吃战士的骨肉,就会从《罗生门》中捡出那样一根根“民族之线”、“传统之线”、“文化之线”。
我的老师在与我聊《罗生门》时,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人生就是罗生门”。这句话,我揣摩了许久,并不能够完全理解,但我却由此相信人性是多重、多面、多型的。或许因为复杂,而称为“人性”。而要真正把人性认清,应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当人“无奈”的时候,人性会是什么样子;当人求“生存”的时候,人性会是什么样子;当人的内心“虚无”而又变得“阴暗”的时候,人性会是什么样子。《罗生门》在细细地告诉我们。
芥川龙之介曾引用法郎士的话说:“我不是通过与人接触,而是通过与书接触才了解人生的”。这与我们所说的“纸上得来终觉浅”有些不一样,但它再次告诉我们:《罗生门》就是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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