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3月10日在北陆白山初试滑雪
北京冬奥会美妙剔透的序幕,张家口湛蓝清澄的天幕,各国运动员精彩表演的一幕幕,都给我以美的感受,勇的感动,时而有老夫聊发少年狂的冲动。
“为了吃,为了穿,昼夜都要忙”的时期,我几乎不知道冬奥会;为了考,为了试,悬梁刺股时期,基本不关心冬奥会。直到这次二十一世纪的北京冬奥会,才使我索性把屁股搁在沙发上,把眼光射入电视里,关上手机铃响,安心遥看赛场。
说实在的,所有比赛都精彩,又所比赛都很玄,玄就玄在即使有金牌实力,也不一定能拿到金牌,甚至什么牌都拿不到,可谓几家欢笑几家愁,愁变喜,喜变愁,成功转失败,失败转成功,瞬间的结果,诠释了成功的基本要素,天分、努力加运气,缺一不可。参赛者,大部人会无缘奖牌,当然,融入张家口的雪景,吃口三鲜饺子,也是人生大幸,毕竟,能参加就了不起。
我喜欢看美的项目,冰上舞蹈,赏心悦目,而更精彩的属单板或双板带某种跳台的滑雪,特别是坡面障碍滑雪,集惊险、刺激、野性、优美于一体。尤其那映像以天空为背景,选手一飞冲天,或空翻或回转,飘落雪地再滑向前,美不胜收。
意想不到的是,这些项目中,竟有苏翊鸣和谷爱凌等中国选手。时代真在快速进步,中国在全面拥抱西方人民发明的冰雪游戏,这也说明,中外交流,是人类共同进步的阶梯。苏翊鸣师承日本教练佐藤康弘,谷爱凌把在美国练的功夫,直接带到其母国(母亲之国)发扬光大。
生活拮据的时候,看不到冰雪之美。在东方,很长时间里,冰雪多意味苦寒,意味苦难。对上几代人来说,北风吹,雪花飘,自然想起杨白劳。记得70年代初,一场大雪抹平了沟与路的界限,正如张打油说的:“江上一笼统,井上黑窟窿。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平地一笼统之后,便掩盖了参照物,独自一人茫然奋进在上学的路上,不小心掉到沟里,由于不是冻雪,雪陷至胸,好不容易才爬出来。在没有防寒服,也没有足够粮食的时代,身感饥寒交迫,就很难对冰雪产生好感。即使有人玩雪,最多也就堆个雪人,扔个雪块之类。
知道“滑雪”这个词,始于当年看到残缺的小人书《林海雪原》,说是用两块板子绑在脚下,滑雪如飞。我一直搞不懂,板子陷在雪里,怎么还可以滑行如飞呢?后来的后来,从北方同学那里得知,北方的雪属冻雪,板子不会陷入雪中。
体验滑雪是91年刚到日本不久的事,3月10日,大学招待留学生在金泽白山滑雪,一行随缆车到达白山山顶,蓝天、阳光、雪山、雪场,确实别样风光。到场才知道,滑雪者有一套华丽的专用衣装,还有专用头盔、手套与护目镜。
我们以陋就简,遵行当地选手的教导,穿上滑雪鞋与板,开始练习。立志要滑好,但脚下并不听使唤,此时非常理解阿Q画圆时的窘况,只要动便会倒,最终在较平坦的地方,反复练习摔倒。
示范的美女选手,身轻如燕,从险坡飞泻,令人羡慕,可望不可及。问她是如何练成的,她笑答:生在雪乡,从小就习惯了。我想自己早已错过练习的年龄,于是收回志愿,还是看行家滑雪更爽。
当晚住在山中的温泉旅馆,晚饭前先泡温泉,平生第一次泡日式温泉。泉水滑腻,空气中飘着不用质疑的硫磺味,本来很惬意,不料带队的日本老师说,此处白山属于活火山。顿感紧张:万一火山爆发,屁股难免烫伤。
那次滑雪情景仿佛就在眼前,转眼间,腿脚半老,难飞雪道。无疑北京冬奥,冰雪会越来越成为新生代的舞台与爱好,乐见他们在雪上飞,冰上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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