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只有一面之缘,我却一眼认定了金蔚,在来去匆匆的人群中,她与众不同。
用我们司空见惯的文学理论去界定,去评价或分析,《花之眼》也许不是最耀眼的诗歌,也不一定会成为当代诗歌鉴赏课堂上的最佳案例。但就像没有经过工业产品催熟的植物,她有自身的节奏和香气,有无拘无束的造型,有野蛮生长的力量。《花之眼》充实了诗坛的色彩,满足了当下诸多读者对于诗歌的需求。
雨,雪,月,虫,花,酒,山川,河流,黄昏,四季,大海,沙滩,爱情,友谊,亲情,历史,时间,不管是具体的自然万物,还是抽象的概念和思维,都进入她创作的视野,成为她感知世界的载体,都凝固成为画面感很强的诗行。诗人变换着视角,在同一时间和空间里,审视着已经分裂成不同的自己,与自身对话,对命运发出追问与思索。这些话题,既有对当下身份的焦虑,也有对合理存在的质疑,她一个人,勇敢直面虚无。
她现代,也典雅;她狂放,也收敛。
诗中有她海外漂泊的痕迹,有深切的生命体验,有对世界和人类的无穷爱恋,也有东京的日常,有静止在日本角角落落里的时间。这些生命的过往,构成了金蔚吟咏的理由。
诗人眼中的世界,已经被哲学和爱过滤,天然,纯净,没有杂质。她的情怀,只可意会不可言传,隐藏在诗歌背后,用汉字和日文构建出一个可穿梭的精神乐园,有悬念,却没有唯一的答案。
《花之眼》吸收了古今中外文学艺术的营养。她读小说,也读诗,在亚洲文化背景下,在中国古典文学和俳文的意境营造中,成就了今天的金蔚。
我的预判是准确的,直觉来自于文本。李长声先生称金蔚“本色是诗人”,我大有同感。不信,你读。
诗人自己,也许没有意识到,她的诗歌,已然超越世俗,到达哲学的层面,来往自由。这是普通人内心的波涛汹涌,无需多言。是诗人的那份真,那份充满佛性的灵光,使金蔚和《花之眼》一样,成为孤勇者。(作者系文学博士、大学副教授,御茶水女子大学访问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