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生前留下的“九分钟”，李玟痛苦的“好声音”。

       这是8月17日公布的、“天后”李玟控诉《中国好声音》赛制不公、自己不受尊重的一段录音，一字一句，如泣如诉，令人心惊。录音主要是四部分内容：

       第一部分，重点讲自己带病参加录制：“好声音我喜欢这个节目，我觉得这些年轻人是爱音乐，我们的共同语言就是爱音乐。我命都不要，为了这些孩子。”

       第二部分，主要讲赛制不公平：“我说赛制不公平，我给了建议，最低分自动淘汰，他们说不可以，赛制就是这样，11年没有导师可以改变。”

       第三部分，讲被节目组“动手”威胁：“他们要跟我动手，他们跟我不客气，他们说‘你必须要离开这个舞台’……他们对我这么坏！我一直哭，她来抓我，要把我拉下来！”当时为了自己的学员，李玟说自己不得不写下那个“和解”的微博。

       第四部分，讲最后一天录影，她因为腿疾，在舞台上撑不了那么久，要学员王泽鹏站在她身旁，“我把X光给了导演组，他们都答应了。真正录影的时候，他们把泽鹏cue走了，不站在我旁边。我站不稳，没有办法撑……有人想到我的感受吗，28年做一个歌手，站在台上被侮辱，被欺负，有人在乎这个感受吗？我的妈呀……”

       李玟用“坏人”这个语词，来形容这些不尊重甚至欺负侮辱她的人。

       李玟的录音，迅即登上微博热搜榜首。她思维清晰，表达明白；她悲愤交加，带着哭腔……加上她已辞世，这段诉说的录音，立刻轰动全网，引发强烈共情。

       8月23日，李玟经纪公司“华纳音乐北京”在官微发文称，“我们不仅有责任不遗余力为艺人争取权益、维护艺人声誉；也有义务保护她的隐私，尊重她的选择。我们将持续关注调查情况并全力配合。”

       2023年7月5日，CoCo李玟不幸辞世，我写过一篇掉念文章《李玟：玟璇隐曜，美玉韬光》，于7月7日发表于日本华侨报网，开篇两句话是：“玟璇隐曜，生命成为你的偏旁；美玉韬光，歌声化作你的翅膀。”

       “天后”受辱，死前发声，鸡蛋撞墙。李玟的话不是波澜壮阔，却惊心动魄。这次，她可是“说的比唱的”还打动人。

B

       舆论的发酵，冲击到资本市场。仅仅3个交易日，节目版权公司星空华文（6698.HK）股价从124港元/股，跌落至57.9港元/股，跌幅53.3%。（《南方都市报》8月22日报道）

       从这点看，《中国好声音》似乎搞砸了“中国好生意”——但也未必，因为股市起伏变化是常态。

       星空华文是中国最大的综艺节目IP制造和运营商，经过重组合并后于2021年6月18日在香港成立，2022年登陆港股。

       《中国好声音》具体由“星空华文”所属上海灿星文化传媒股份有限公司制作。2012年7月《中国好声音》首播，“其为我们开创性的电视联合制作节目，亦为中国最受欢迎的真人歌唱比赛节目之一”；2021年，制作方成为国家广播电视总局及中国广播影视杂志社颁发的“2021年度优秀节目制作机构”。

       《中国好声音》横空出世，采用观众感到很新鲜的“最公平”的“盲听盲选”赛制；第一季出任“四大导师”的是刘欢、那英、庾澄庆、杨坤，4人不同风格，富有鲜明个性；节目平均收视率超过3%，成为“现象级”的爆款。

       《中国好声音》节目制作的水平确实不低，由“灿星文化”的导演们精心设计的镜头，非常专业。我偶尔看过一点，觉得其收视率很高是有道理的。

       2015年，《中国好声音》为灿星文化带来了11.43亿元的营业收入，占公司总营收比重达46.43%，成为巅峰。之后营业收入一路下滑，相比2015年10亿元的“峰值”，如今已大跌近9亿元，收入的大头没了。

       对于这次李玟的录音，《中国好声音》官方微博当天发布声明进行回应，认为该录音是“部分自媒体账号在网络平台散布并经恶意剪辑的”。这里故意混淆了是“李玟9分钟讲话录音”为“恶意剪辑”，还是网友转发录音时“恶意剪辑”。这段简单且傲慢的声明，立刻被网友喷成筛子：“一直在‘恶意剪辑’的人，恐怕是你节目组吧？”

       8月20日晚，浙江广电集团发布《致〈中国好声音〉观众和网友》，回应《中国好声音》争议，态度诚恳很多，称针对大家关心的问题，将进一步调查核实：

       “我们清醒地看到，《中国好声音》节目也不断遇到一些问题，离大家的期待还有差距。浙江卫视有责任有义务加强节目监管，履行好播出平台职责。同时，督促节目制作方上海灿星文化传媒股份有限公司认真听取大家意见，在节目制作中切实维护公平公正，让每一位参与者都得到尊重。”

       内地对于非新闻节目的生产制作，实行“制播分离”，这一改革是对原来的“制播合一”的超越。“制播分离”最早起源于英国，即电视台部分节目由独立制片人或独立制片公司来制作，“你管制作我管播出”，目的就是聚合社会力量，拓宽节目生产方式，让节目更加丰富多彩。

       正是浙江卫视的《中国好声音》，被称为是“中国电视历史上真正意义的首次制播分离”。

       然而，作为观众，其实并不关心你在背后的运作机制，何况“制播分离”其实也并不是完全的分离。观众就看是你这里播出的，你就要负责任，一旦出问题，播出方肯定要一起挨骂的。

       对这起事件，网友们的评论可不客气了，爱憎分明：

       “灰！黑！灰到极致的黑！”

       “李玟是一面最亮的照妖镜！李玟这个发言才是真正的好声音！李玟的死，‘好声音’节目组要负很大的责任！”

       “电视台播的节目，不顾社会效益，只顾经济效益；为的不是公平，而是收视率。”

       “举全家之力，砸锅卖铁去参加比赛……这个所谓的‘好声音’，和传销没有多大的区别。”

       “李玟，美好的人间精灵，曾经这样的炼狱之旅！不是李玟病了，是这个世界病了！希望她的在天之灵，会感受到幸福快乐！”

       ……

       8月20日，广东新周刊微信公众号发表题为《李玟生前录音，叫不醒装睡的娱乐圈》的推文，其中讲到：“实际上，这并不是综艺节目组的第一次翻车。此前也有应采儿、袁立等艺人透露，自己参与电视台综艺录制时，受到了节目组的不公平待遇。中国香港歌手陈奕迅更曾在香港综艺上透露，某选秀节目到了导师选拔的环节时，导演会出手干预。”

       著名歌手韩红就此发声：“作为CoCo的好朋友，我认为她是一个善良诚实的人！我信任她也心疼她！无论如何，希望现在的CoCo已放下所有的悲伤和痛苦，从一切纷扰中解脱，依然像当年我认识她时那样快乐迷人！”韩红表示，“期待上级主管部门的调查和未来对此类事件的规范”。

       网友们很不客气，随着大量用户的“抵制”，《中国好声音2022》豆瓣评分已经跌至2.4分，2023年最新一期则尚未开分。

C

       李玟当时是“半路出家”，受邀接棒著名歌唱家廖昌永，前来担任《中国好声音》四大导师之一。

       廖昌永是中国音乐家协会副主席、上海音乐学院院长，他为何从“好声音”中途退场？官方给出的原因是“将全部精力投入到学校的行政管理和教学工作当中”，但有的网友表示“不同意”，认为真正原因可能是廖昌永在节目中受到不公正对待，加上他与节目格格不入，很尴尬，所以选择退出。

       网友评论很犀利：“不是‘人精导师’，怎么能够在‘好声音’混得下去？”

       当时选择李玟来接棒，估计现在节目组肠子都悔青了。

       李玟录音里所讲述的主要事情，发生在2022年10月14日，那是“好声音”录制的最后一天。

       李玟那时的身体状况已很差：她查出罹患乳腺癌，10月14日硬撑着录制节目，17日就去医院动了手术。她出生时，因为错误的接生，左腿先被拽出来导致脱臼，成为她的终身腿疾；她最后与学员王泽鹏合唱时站不住，瘫坐在台面上。而且，她不幸得了抑郁症，精神状况也不佳……

       可是，李玟真的入戏太深。

       此前，在录制现场，李玟坐在转椅上，直指赛制不公平，喊话质问导演组：“为什么73分的有第二次机会，88.3的没有机会，导演可以解释下吗？”

       此可谓是李玟的“为母则刚，爱子心切”。她呵护的学员名叫周菲戈——88.3分被淘汰的选手。没有导师会当场这样质问，除了来自香港的李玟。所以这事立马就轰动全网。

       她与节目组起冲突，“赛制不公”是表，“理念不合”是里：

       ——李玟来参加节目，为的是艺术，还真不是为了金钱。她说到合同里多少报酬都不知道。

       然而，《中国好声音》属于“商演”，收视率、广告收入是“生命线”。一个娱乐节目，无非是一种游戏。你怀着的是爱，人家怀着的是钱。

       ——李玟认为这是比赛，比赛就需要有公平的竞赛规则，如果赛制有不公平的地方，那就得改。

       然而，《中国好声音》有自己的套路，十多年操作下来，收视率一直顶呱呱，不大可能临时改赛制，你的“叫喊”很可能会被看成是“耍大牌”。规则要修改的话只能事前协商，进程中肯定是不方便改的。估计事前压根儿就没把“特色赛制”跟李玟说清楚，如果说得一清二楚，估计都能够吓退李玟。

       ——李玟认为自己是“导师”，导师就要像个导师，通过指导好学员，做好这个节目；同时，应该得到节目组的尊重。

       然而，在《中国好声音》这个节目里，所谓的“导师”其实是“演员”，更不是“导演”。节目有特定“剧本”，让你咋表演就咋表演，不要“自作主张”。人家制作这一套节目的人，才是真“主人”、真“导演”。在“地主”那里，你是“小巫见大巫”，你就是一个临时小工，你甚至连长工都不是。所以在录制现场，导演的助理如果真要李玟“走”、要“动手”把她拉下台，没有说“滚”字就算客气了，这都挺“正常”的。

       ——李玟认为这样的选秀节目，是培养爱音乐的孩子们的，她舍己为人，投身的是一种事业。正如她曾经说过的，“从小到大，我只知道为歌迷而活、为工作而活……从来没有为我自己活过”。

       然而，《中国好声音》操作的不过是一种职业，内娱领域的职业行为，与事业、与艺术事业还真的没啥干系。本来你上“婚介所”表演一下，拿钱走人就好，哪想到你真要找对象、找真爱？

       ——李玟带来的是港台的思维方式和文娱理念，而且作为美国《时代》周刊所称赞的“华人之光”，她是国际化的思想方法。

       然而，《中国好声音》可是典型的“中国特色”的内娱节目。一切都“有计划、有安排”，是一种“计划娱乐”，和“计划经济”如出一辙。有论者说：“不明所以的李玟，要公平、要规则，剧组都震惊了！本来就是商业节目，请了明星来配合表演，没想到结果却被砸了场子。”

       ……

       在一连串的“理念不合”之下，李玟就是鸡蛋碰上了高墙、自尊碰上了自大。

       是不是不被尊重，是不是被侮辱甚至羞辱了，这都是个人的感受。你觉得没有侮辱羞辱对方，但对方很敏感感觉到了，说出来了，李玟就是这样。

       一个组织中人，有权力、有“钱力”，又缺修养、不喜欢沟通，那么，就不会意识到谁是衣食父母，而是觉得请你来做导师是对你的恩赐，所以不尊重是常态，一旦理念不合就起冲突也就难免了。

       而李玟又是这么较真认真，加上抑郁症会让人情绪不稳定，结果她被弄崩溃了，她实在是感到受了大委屈了。

       这边是国家级的“优秀节目制作机构”，可在李玟心目中，却变成了“他们都是坏人”。相信事件中的“他们”内心是非常崩溃的，在他们心目中，李玟大抵就是“不良资产的严重错配”。

D

       李玟的控诉，是刀郎著名新歌《罗刹海市》的一个具体注脚。

       《罗刹海市》由刀郎作词、作曲、编曲并演唱，发行于2023年7月19日，收录于专辑《山歌寥哉》。《罗刹海市》出自《聊斋志异》，是其中的名篇，描述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国度，那里的人以丑为美，完全颠倒是非黑白。

       《罗刹海市》在网络世界创造了一个奇迹：全网超过100亿浏览量！原因无它，关键就是唱出了人们的心声——公众长久饱受罗刹国里颠倒是非的折磨，真是受够了！

       刀郎所写的“罗刹国”当然是广义的，但具体的意象很清晰，写的是什么，一看就明白：“苟苟营当家的叉杆儿唤作马户，十里花场有浑名。她两耳傍肩三孔鼻，未曾开言先转腚。”“勾栏从来扮高雅，自古公公好威名。”“这罗刹国里常颠倒，马户爱听那又鸟的曲……”

       尤其是这里的“未曾开言先转腚”，任何一个看过《中国好声音》的人都知道，它指的是什么情景。“马户爱听那又鸟的曲”中所写的是“那又鸟的曲”，不是别的。

       也难怪有网友说：“真是娱乐界的罗刹国，条条一丘河，处处苟苟营。”

       罗刹国来了美少年马骥，内娱国来了美少女李玟。同理，公众感到：李玟这次对不公平、不公正、不正义的“杜鹃啼血”般的控诉，也是说出了自己心中想说而没有说出来的话。强烈的共情引发了强烈的共鸣：李玟这样的国际级的“天后”都会受到这等待遇，更何况我们普普通通的小人物！

       罗刹国，颠倒国。面对“内娱罗刹国”，“如果霍金来了，都得站起来鞠躬敬酒”，那是如何的“颠倒歌”。

       “马户又鸟”文化，是罗刹大国的现实。没有艺术，只有娱乐；没有正义，只有钱权；虽有是非，却是颠倒；好人在地狱，恶魔在人间——这是罗刹国的常态。

       李玟是为了舞台连命都不要的人，她哪里想到某些舞台本质是“钱台”。

E

       事实上，这次网友公众激烈的反应，已经远远超越了“李玟录音事件”的本身，这是更应该值得思考的。

       内娱——内地娱乐圈，这些年来堕落比坠机还快，风气实在令人堪忧，种种不堪的丑闻常常登上热搜榜，一个个“塌房”大瓜从天而降，还有各种骚操作、恶操作、黑操作，数不胜数；呈现给你的那种光鲜亮丽，其实是另一种弄虚作假。

       从口头媒介，到文字媒介，到广播媒介，到电视媒介，再到网络媒介，传播介质的变迁迭代，不以人的意志而转移；在技术逻辑的支撑下，传播介质是进步了，可是人文逻辑、思想内涵并不见提升。

       本来上星的卫视，总要做新闻、弄纪实为主吧，不，大都以搞娱乐为主了，没有娱乐就没有收视率，就缺广告不来钱，所以，死心塌地搞成了“娱乐至死”。

       “我们将毁于我们所热爱的东西！”著名媒体文化研究者、批评家尼尔·波兹曼，早在1985年就出版了代表作《娱乐至死》。《娱乐至死》可谓是声讨电视文化的檄文——难道我们要把自己娱乐至死？

       彼时电视时代蒸蒸日上，电视改变了公众话语的内容和意义，政治、宗教、教育、体育、商业以及任何其他公共领域的内容，都日渐以娱乐的方式呈现，并成为一种文化精神，而人类无声无息地成为娱乐的附庸，心甘情愿毫无怨言，最终成为“娱乐至死”的物种。

       不做新闻，没有曝光，只弄娱乐，娱乐至死——人们由于享乐而失去了真正的自由。

       可是，“娱乐至死”，在当今一些电视人那里，不是警告，而是圭臬。这就叫悲哀。

F

       “李玟控诉‘好声音’引发舆论大地震，新闻界娱乐圈是不是也到了该反腐的时刻了？”“严格严厉严查严打背后的腐败行为！还百姓一个公平公正阳光的平台！”这是网友发出的声音。

       浙江广电集团在回应中表示将进一步调查核实。然而，大概率的结果是不会有多少实质性的结果。

       最终的关键问题，不是别的，是歌手选拔、节目录制过程中有没有腐败。这就需要纪检监察部门的介入了。

       “未曾开言先转腚，50万元一转腚。”“名次可以花钱购买！要想被选上，先交‘转腚费’！”网络上这样的言论在沸腾，可谓甚嚣尘上。还有“好声音”学员说，“50万一个名额绝非空穴来风”“前十名都可以买卖”等。也有学员反映，一边在全国海选，一边已在录制总决赛的节目了，所谓的海选是跟你玩呢！

       据《南方都市报》报道：“8月22日凌晨，歌手海鸣威发布微博，称‘最黑的就是两姐妹，一个制片人一个导师，不签约就别想晋级，下面选角小导演问选手一个转身收十几万的不计其数。’由于那英为好声音导师，其姐姐那辛是好声音的创始人之一，再加上‘转身’等关键词，此条微博被解读为直指《中国好声音》。”

       海选过程中，拉票刷礼物，那种花钱购买礼物属于“明码标价”的，似乎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但如果“明码”之外，为了让导师“转腚”，暗中要交巨额“转腚费”，选手和导演之间存在利益输送，那就涉嫌违法犯罪了。

       这类选秀节目，本身是“舶来品”，因新鲜的“民主”“公平”机制而火爆。2010年开播的荷兰歌唱类真人秀节目《荷兰之声》，率先采用“盲听盲选”赛制，就是为了最大程度保证公平公正的。

       比“好声音”出道更早的“超级女声”，由湖南台在2004年推出，2005年这一届大火，那种“海选”的方式，公众确实感到很新鲜，我当年还写文章赞扬。其中的张靓颖留给我深刻印象，我觉得她应可以获得第一名。无论怎么说，那时的“超级女声”，比现在纯粹很多。

       其实，这类选秀节目的赛制也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关键问题是往哪个方向变。早在2018年9月，“略懂电影的大叔 ”微信公众号就说，《中国好声音》赛制看点越来越高，公平性却越来越低，“节目组为了收视率可以说是操碎了心，但现在有点杀鸡取卵的意思了”。

       任何节目，在“太成功”之后，如果有腐败不公存在，那必然会被反噬，而那个反噬的力量可是大了去了。

       权力容易膨胀，“钱力”同样也容易膨胀。资本本无原罪，但如果有权力撑腰，和权力勾结，那情况就大不一样。资本中如果渗进了权力，那就会变黑，这是权力社会的普遍现象。所以真正的“黑的源头”，都是“权力”二字。

       如果“权力”与“钱力”沆瀣一气，那么往往会是“黑恶”与“红恶”交媾在一起，也就是“黑恶”的后面有“红恶”——“红色恶势力”的保护，这是尤其要警惕的。

G

       李玟真实，善良，干净，率真，有大爱；她在女性的柔弱里，有着坚韧与勇敢；当年鲁迅要写下文字纪念刘和珍君，今天更是无数多人发表推文纪念李玟。

       李玟最后录制节目在舞台上“撑不住”时，与学员王泽鹏合唱的歌曲是《永不失联的爱》，唱得非常忧伤，公众看不出来她后面瘫坐在舞台上，只以为那是歌唱时情感充沛。

       《永不失联的爱》原唱是台湾男歌手周兴哲，饶雪漫填词，周兴哲谱曲。其歌词，简直就是“李玟事件”的真切写照：

       亲爱的你躲在哪里发呆

       有什么心事还无法释怀

       我们总把人生想得太坏

       像旁人不允许我们的怪

       每一片与众不同的云彩

       都需要找到天空去存在

       我们都习惯了原地徘徊

       却无法习惯被依赖

       你给我这一辈子都不想失联的爱

       相信爱的征途就是星辰大海

       ……

       “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面对漫天风雪，面向并不可知的未来，还是要相信天意和人意最终一定会站在爱与良知这一边。

       （作者系香港新闻社日本分社特约评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