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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当地时间10月27日下午，第78届联大以120票赞成、14票反对和45票弃权的表决结果，通过了由约旦代表阿拉伯国家集团提交的一份联大决议草案。

决议谴责所有针对巴勒斯坦和以色列平民的暴力行为，包括一切恐怖主义行为和无差别攻击，以及一切挑衅、煽动和毁坏行为，呼吁立即实行持久和持续的人道主义休战，从而促成停止敌对行动。（据联合国微信公众号2023年10月28日报道）

战争中，保护平民、保护人道主义工作人员等，这是国际常识。从该决议看，大前提是“所有针对巴勒斯坦和以色列平民的暴力行为”都受谴责，两边是平衡的。这是获得多数票的基础。

众所周知，与安理会决议不同，联大决议不具有约束力和国际法效力，这意味着各国没有义务执行这些决议。

在决议通过后，巴勒斯坦伊斯兰抵抗运动（哈马斯）和巴勒斯坦民族权力机构，对决议表示欢迎；并且认为，目前有了“坚定反对以色列‘精神错乱侵略’的国际立场”。

不出所料，美国、以色列等投了反对票。以色列常驻联合国代表埃尔丹（Gilad Erdan）生气生大了，他认为“这是联合国和人类至暗的一天，决议中只字未提哈马斯，仿佛战争是无缘无故发生的”；他质疑这份决议的目的是为了束缚以色列的手脚：“摧毁哈马斯的唯一方法，就是铲除他们。你们为什么不追究哈马斯的责任？”

“联合国的合法性已经荡然无存。”埃尔丹愤怒地说，“联合国致力于力保进一步的暴行。根据国际大家庭的这个决定，以色列竟然无权进行自卫。”他明确表示，以色列将继续捍卫自己，使用“一切手段”打击哈马斯。

法新社报道说，埃尔丹称该决议的通过是“耻辱”，“这对联合国和全人类来说都是黑暗的一天。今天将作为耻辱被载入史册。我们都看到，联合国不再具有哪怕一盎司的合法性或相关性。”

埃尔丹怒斥联合国“不再具有哪怕一盎司的合法性”的话语，让联合国微信公众号在那篇长长的推文中都不好意思提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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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色列为什么怒斥联合国，认为这是“至暗的一天”？很显然，主要源于该决议是由阿拉伯国家集团提出的，偏向性太过明显。比如决议呼吁“撤销占领国以色列的撤离令，坚决反对任何强行迁移巴勒斯坦平民的企图”。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相关修正案未获通过。鉴于约旦起草的决议草案中没有提到“哈马斯”和“人质”，加拿大常驻联合国代表团提出了一份修正案，希望在案文中插入以下段落：

“明确反对并谴责哈马斯自2023年10月7日开始在以色列境内实施的恐怖主义袭击以及劫持人质行为，要求遵照国际法保障人质的安全、福祉和人道待遇，并呼吁立即无条件释放人质”。 

这份修正案获得了88票赞成、55票反对和23票弃权，由于赞成票没有超过所需的三分之二多数，未获通过。

在解释提出修正案的理由时，加拿大常驻联合国代表雷伊（Bob Rae）说得很清楚：“人们却忘记了在此开会的关键原因：10月7日，哈马斯对以色列发动了恐怖袭击。大会不能在不承认恐怖袭击和劫持人质的情况下采取行动。”

美国常驻联合国代表格林菲尔德的发言，也很不客气，她谴责哈马斯的“野蛮恐怖行径”，“对哈马斯恐怖分子来说，平民是可以用来牺牲的”；决议草案中缺少了“哈马斯”和“人质”两个关键词，“这令人感到愤慨”。

加拿大和美国方面，都是试图将决议案搞得平衡一些，把本质说得清晰一些，但在国别数量上“寡不敌众”，通不过。

随着哈以战争的升级，要想达成“全球共识”，几无可能，因为世界的阵营越来越泾渭分明。英国中东事务大臣艾哈迈德（Tariq Ahmad）作为一名穆斯林，也表达了“个人观点”：“恐怖主义是邪恶的，每一种恐怖主义行为都是反人类的，我们对此必须毫不含糊地予以谴责。联合国大会当前的决议，应该在这点上表达得更加明确。”此番话也很能说明立场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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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联合国秘书长古特雷斯的一次发言，就已经招致以色列的强烈抨击。

当地时间10月24日，联合国安理会举行公开辩论会，古特雷斯秘书长再次呼吁立即实现人道主义停火，并切实落实“两国方案”。在发言中，他的一句“哈马斯的袭击并不是凭空而来的，巴勒斯坦人民已经遭受了56年令人窒息的占领”，引来了麻烦。与会的以色列外长科恩，立马宣布取消与古特雷斯的双边会谈。以色列常驻联合国代表埃尔丹则怒火中烧，要求古特雷斯辞职，“除非他立即道歉”。

以色列方面还表示，将拒绝向联合国官员发放签证，并已拒绝联合国主管人道主义事务的副秘书长格里菲思的签证申请，“现在是给他们一个教训的时候了”。

古特雷斯次日就发表声明说，他对自己的言论被“歪曲”感到“震惊”，否认自己在为哈马斯的袭击辩护。他称，“巴勒斯坦人民的不满不能成为哈马斯发动可怕袭击的理由，这些可怕袭击不能成为集体惩罚巴勒斯坦人民的理由”。有人说，古特雷斯这是“认怂”了，试图收回自己此前为哈马斯辩护的言论。

自从俄罗斯攻入乌克兰之后，联合国大厦在很大程度上其实已经摇摇欲坠了。对于违反国际法的常任理事国，联合国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此联合国已非彼联合国，尽管历史上的联合国也很像是“无牙的老虎”。

此前回应古特雷斯话语的，是以色列外交官的怒声；而回应这次联大决议的，则是以色列国防军大炮的声音。

当地时间10月28日晚，以色列战时内阁在特拉维夫举行新闻发布会，以色列总理内塔尼亚胡表示，随着27日晚更多以色列地面部队进入加沙地带，针对哈马斯的第二阶段作战已经开始；“扩大以色列国防军在加沙的地面行动，不会妨碍解救被扣押人员”。

用大炮的声音作为回应，估计会让联合国很失望。此前在10月25日晚，内塔尼亚胡发表电视讲话时就称，“我们正向哈马斯倾泻地狱之火”，以方“已经消灭数千名恐怖分子——而这仅仅是刚开始”。连续多日来，以军快进快出突击性的地面进攻在不断加强。我说过，当联合国的“声音”自以为是的时候，恐怕更会激起以色列的怒火，结果就是适得其反。

网友评论：“以牙还牙，当初恐怖偷袭他人时怎么不想想后果？”“联合国的投票机制有问题，一个只有几万人的小国，能够和几亿人的大国的投票相等吗？这明显不公平。联合国已经被扭曲的‘政治正确’所笼罩，我现在理解美国为什么要绕过联合国了。”“和稀泥，拉偏架，单边站，不反恐——那注定都是不会有啥结果的，不信走着瞧。”“不分是非地呼吁停火，这下哈马斯最高兴了。如果以色列接受了这样的决议，哈马斯就可以继续搞恐怖袭击为所欲为了。”

如今呼吁双方无条件停火，就是让哈马斯得到保护、不受打击，而最终让以色列吃“哑巴亏”——这三者之间的逻辑链条，连傻子都能看得清楚，聪明的以色列人难道会看不明白？你涂上什么伪装色都没有用。当今时代，要羞辱他人的智商，并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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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25日，联合国难民署《年中趋势报告》公布，报告的数据表明：截至2023年9月底，全球因战争、暴力而流离失所的人数，或已超过1.14亿，比 2022年底增加了160万人。“主要原因包括俄乌冲突，苏丹、刚果民主共和国的冲突，索马里的干旱，以及阿富汗的人道主义紧急情况等。”哈以战争爆发于10月7日，相关人数尚未统计在内。

摩擦、冲突、战争，本应努力避免。但是，小小地球，有太多战争策源地，那才是导致那么多人流离失所的万恶之源。而动物界才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所以，“禽兽不如”这个词用来形容某类人很准确。

在流离失所的人当中，无辜的“人质”最不应该发生。就在前几天，86位诺贝尔奖得主向联合国秘书长古特雷斯提交了一份请愿书，清晰地表明自己的立场，要求哈马斯方面立即释放被绑架到加沙的儿童：

“在人类历史的编年史上，战争不断展开，但人类始终在战争行为和战争罪之间划清界限。任何战争都不应使强奸和酷刑行为正常化，任何战争都永远不会允许无辜的儿童被囚禁在地狱般的禁闭中。”“在袭击中，哈马斯绑架了数百名以色列士兵和平民，包括6个月至18岁的儿童。孩子们不应该被利用作为战场上的棋子。”

请愿书的结尾一句话是：“放孩子们走吧！”

哈马斯“无差别”抓获的“人质”，不仅仅是成年人，还有儿童；不仅仅是以色列人，还有世界其他国家的人。

当地时间10月28日，访问俄罗斯的哈马斯政治局成员向俄新社表示，俄罗斯向哈马斯递交了8人名单，表示他们可能在哈马斯的人质当中。哈马斯正在寻找名单中人员，并准备将其释放。目前尚无这些人质的国籍等具体信息。

“人质”不是“俘虏”，这是两个概念。在恐怖组织那里，要施行“以弱胜强”的“超限战”，那么“人”“人质”就会成为“人肉盾牌”，甚至“人肉炸弹”。无论是自己的民众，还是抓来的人质，如果被用作人体盾牌，那就可能会被算作“盾牌”的损失，而不是“人”的死亡。

哈马斯作为一个复合体，它是一个军事组织，一个政权，一个“政党”，一种社会运动，一种宗教思想，又是一种意识形态……它坚持用恐怖主义的手段无差别袭击平民，抓走包括妇孺在内的平民当人质，它就不可能是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嘴中的“不是恐怖组织，而是为自己土地而战斗的解放者”。

对付恐怖主义，大抵也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很难。但多少难也要坚持“动态清零”——到了恐怖主义真正“清零”的那天，巴勒斯坦的天就亮了。（作者系香港新闻社日本分社特约评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