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月17日，日本第170届芥川奖结果揭晓。出身埼玉县的女作家九段理江凭借《东京都同情塔》（東京都同情塔）一作，获得本届芥川奖。

结果公布后，在日本文坛掀起了轩然大波。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作者竟然公开承认，书中有5%的内容是用AI自动生成的。

九段理江1990年出生于埼玉县。大学毕业后，她在学校的研究室担任助手，并在专职学校做外聘讲师。2018年，凭借《海的听力》（海の聴力）入围123届文学界新人奖候补；2021年，凭借《坏的音乐》（悪い音楽）获得126届文学界新人奖，正式踏入文坛。2024年1月17日，凭借小说《东京都同情塔》中“令人挑不出毛病的出色描写”，获得第170届芥川奖。

AI统治下的近未来

获奖小说《东京都同情塔》，描绘了日本未来社会的图景。在近未来，日本政府出于关怀犯人人权的考量，决定建设一座高塔，专门用来收容犯人，并给予他们舒适的生活环境。

小说围绕负责设计这座高塔的女建筑师展开，展现了主人公在“宽容社会”之下的纠结与困惑，以及在AI技术的渗透之下人类应该以何种方式生存的思考。

九段理江在访谈中谈到，“近年来，对词句含义的发挥和解释呈现出空前的宽容。想要用好语言这门工具，需要我们去认真思考语言的积极影响和消极影响。”

她还强调，“这部作品，是为那些想要用语言解决某些问题，并坚持探索答案的人写的。无法用语言来解决的事情，无论以何种方式都绝对无法解决。我不想放弃用语言来思考。这种心情驱使我写下了这篇小说，如果这种理念能够传达给有同样想法的读者，便是我的荣幸。”

关于使用生成式AI（主要是ChatGPT）辅助写作的提问，九段理江表示：“平时我总会把自己不可告人的烦恼向AI倾诉。当AI没能给我想要的答复时，我同样会有所思有所感，而其中的一部分，就借助主人公之口表达了出来。今后我也将继续利用生成式AI技术，写下能够发挥自身创造力的小说。”

AI辅助写作或成为未来的趋势？

其实，这并不是第一次借助AI辅助而完成的文学作品获奖了。早在2022年，日本科幻作家苇泽欧（葦沢かもめ）就利用AI进行创作，写下了《你在那里吗？》（あなたはそこにいますか？），成为首位在作品中使用生成式AI技术并获得“星新一奖”的作家。

在创作活动之外，苇泽欧还十分关注“AI+文学”的新型创作方式，进行了深入的调查。根据他在个人博客上公布的调查报告，截至2021年9月19日，共有174本小说借助AI技术在日本完成，其中大部分是网络小说、科幻小说以及该领域研究人员创作的实验性作品。2020年至2021年，随着AI技术的不断成熟，使用AI进行创作的数量出现了井喷式增长。

使用AI技术创作的文学作品获得芥川奖，标志着AI技术的使用得到了日本主流文学的认可。受此影响，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想必会有越来越多的作家尝试用生成式AI来帮助自己进行文学创作，尤其是以影视剧本、网络文学为代表的商业性创作。

然而，当AI辅助创作孕育出许多新的优秀作品的同时，不安的种子也在暗中发芽。如何界定AI的创作与人的创作？使用AI创作后造成的版权纠纷如何解决？AI辅助创作会延伸人类的想象力，还是会造成创造力的僵化，令人放弃思考？这些问题都值得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