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间对“3K”的诟病,久矣。
辛苦、危险、脏,是外界给土木工程、清洁、护理等工作贴的标签。
更有甚者,将工作环境、工作内容等同于社会地位,“3K”,就是“LOW”。果真如此,谁愿意把“3K”当成“人生目标”?!
意外的是,日本近年涌现新的浪潮——“3K”人越来越时尚化、潮流化。有建筑公司联手服装设计师,为建筑工人设计出了以“酷”为主题的全新工装,还有摄影师走进工地、工厂等,将镜头对准保安、建筑工人群体,拿出“颠覆式”的艺术作品。“3K”人自带明星光环,在钢筋水泥的工地尽情挥洒性张力。
平等,是人类社会正常运行的准则。但共识再广的概念,落在这纷繁地球,也会形成参差的落差。
2023年,日本某就职网站发起“十大底层职业”的评选,建筑工人、警卫保安、工厂流水线人员、仓库杂工、便利店店员、清洁工、卡车司机、收垃圾的工作人员、料理店店员和护工等“不幸”入选,该网站还用较大篇幅讨论这些工作“为什么是底层”,字里行间流露出不尊重。
明显的“冒犯”,引发日本民众的不满。不少网友明确表示:直接用“底层”来定义相关工作,不仅是对从事这些工作的人不尊重,也会给社会风气带来不好的影响,加重职业歧视。
“扭转职业歧视”,不止网上抗议,需要多方面的努力。多年将镜头对准建筑工人的摄影师松田说出了这样的话——
“看到城市生活中的高层建筑时,很多人以为,它们是靠机器的力量建造的。但实际上,没有人,就无法建造建筑物。这就是为什么,我一直尊重那些从无到有建造高楼大厦的建筑工人,他们很酷,我一直想有一天拍摄他们!”
此外,还有针对保安群体的纪录片,不再追求“卖惨”的节目效果,而是从保安的角度来看待这份工作,捕捉工作中点点滴滴的温暖与感动。尽管没有轰轰烈烈的大事件,但是每一个保安都会用自己的视角,讲述人生与社会的变化。保安员田崎,在穿着更加时尚的工作服接受采访时,透出微笑与自豪的神情说:“我希望能够告诉世界,这是一份有梦想的工作!”
当更酷、更暖的“工装大片”被越来越多的民众看到时,一种新的浪潮开始在日本传播——这些工作表面上看起来有些low,但他们同样有励志的一面、时尚的一面、酷劲十足的一面,与其他职业并没有本质不同。挖掘职业背后的另外一面,这才是“工装时尚化”想要传达的理念。
日本的不少影视剧中,也都有类似的观点传达。就像2010年热播的日剧《打工仔的梦想房》,二宫和也扮演的武诚治就是一名在工地奋斗的建筑工人。
社会意识层面,潜移默化地影响,反映出人文关怀的温度。而政策导向层面坚定不移地支持,更体现出国家治理的硬度。
为了留住人才,日本国土交通省提出新“3K”发展目标,从“收入”“休假”“晋升机会”三方面,提升“LOW”人待遇。2024年3月,岸田文雄首相面对镜头掷地有声地承诺,“建筑行业薪酬普遍提高5%”,给创业者和观望者带来信心。
面子有了,里子也有了。这不仅是日本的成功,也可以为其他国家的“职业平等”带来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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