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永安里是我上小学的地方,过去住永安南里,小学是在西里上的。在这之前,我还住过东城区的无量大胡同,今天才发觉这个胡同名儿原来是一句佛语。永安里泛指秀水街以南的地带。每年返京,跟文化人见面聊天,有作家有电影导演,还有舞台编剧和演员,也谈些文化活动的策划,就像过去串门儿一样。
话说回到秀水街,因为有了点儿时间,于是就往里走了走,过去的那条街早就变成了一幢漂亮的大楼,要不是我十分在意的话,也许还觉得那条街跟我小时候脑子里的印象一模一样。
秀水街搞服装小摊贩儿的时候,我的一个小学同学还找过我,问我愿意不愿意一起做点儿生意?我当年到大连做水产生意,一个客户说他跟北京秀水街有些联系,我再一问,他说出的名字,不是别人,正是找过我的小学同学。那时我们把秀水街那片儿叫成“豫王坟”,一直包括有名的日坛中学,大家都这么叫也叫惯了。后来我上的119中学就跟秀水街隔了一条长安街,土路和小树林至今还留在我的记忆当中。
小学同学的话没有了下文,当时我忙别的,也没认真地琢磨过,但我自知自个儿不是那块料儿。做生意,我还是喜欢弄鱼什么的,因为它们是活的,相比之下,服装是死的,无论它多么漂亮,没人穿就算瞎了!
许多年都过去了,我那位小学同学也没有了音讯,不过,凭我的感觉他似乎已经不在秀水街了,或许去了外地,或许去国外。也说不定在日本,如果他看到了这篇文章,希望给我一个信儿。
从秀水街走出来,闲逛王府井,想起少年时代,干脆走到天安门,买了一张门票,一口气登上了城楼。眺望毛主席纪念堂,又想起了小学时代参加工地劳动的情景,历历在目。因为我毕竟已经是中年人了,记忆变得越来越活跃。
2008年是北京奥林匹克年,不过,即使现在开车经过鸟巢体育场,哪怕仰视它的天棚,觉得它十分壮观,但记忆中的秀水街似乎要比眼前所有的新建筑都鲜明,当然我知道,2008年或许没有哪个北京人再议论秀水街了,作为零售服装小摊儿的一条街,它的名字也开始被人们忘掉了。
不过,对我来说,变化或许是一种不变,尤其是少年的记忆,不会因为奥运而衰颓,反倒是,北京的面貌变得越大,过去的记忆就会变得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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