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聆听了大江健三郎前年4月8日在东京的激情讲演,我大概不会想到他对100年前的作家夏目漱石怀有如此崇高的敬仰之心。作为喜欢阅读日本文学原著的中国读者,但凡一说到夏目漱石,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鲁迅,第二个是村上春树,但从来没想到过大江健三郎。
鲁迅和夏目漱石都是二十世纪文学的巨匠,并且是世界文学史上留名的,他们的小说表达了对社会人生的深度思考,在讽刺内容上有相似之处,讽刺权势,批判道德的败坏以及虚伪的读书人。与鲁迅积极投入文坛上的搏斗相比,夏目漱石则走入心灵深处,静思默想,企图从中获取最大限度的宁静。
再有村上春树,他在公开的场合下多次表示自己喜欢夏目漱石的小说,而不习惯阅读川端康成和三岛由纪夫,乃至引发日本文坛有人指出他的小说与夏目漱石有惊人的相似之处。
2002年的春节,为了NHK电视纪录片的拍摄,我作为大江健三郎的翻译曾经返回北京,然后转机到青岛,寻访过高密县的莫言旧居。一路上,大江健三郎与莫言谈了很多,当时的谈话内容2014年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大江健三郎自选集》收录。当时,作为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家大江健三郎,他跟我们随行人员说过:“莫言是位好作家,也是世界作家的一个范本,10年后,他会得诺奖的。” 结果,莫言10年后,作为第一位中国国籍的作家,2012年荣获了诺贝尔文学奖。大江先生神了!
不过,重新翻阅当时谈话的译稿,上述内容都有记录,但没能找到大江健三郎谈夏目漱石的部分,大概因为这一理由,当我那次听到大江健三郎先生高谈夏目漱石的时候,觉得十分新鲜,而且很有力!
他是这么说的:“距今100年前,夏目漱石写了小说《心》,这是一部重要的小说,如果想了解100年前的日本人,我建议大家读下这个就行,他学的是英文,也是把“Demonstration”翻译成“示威游行”的第一人,他生活在明治时代,称之为“人间的时代”,而我自己生活在战后时代,所以我把它叫作“战后的时代”,坚决反战,维护民主主义,死守和平!”
年近80岁高龄的大江健三郎在讲演结束后,呼吁听众跟他一起上街游行。在游行时的讲演中,大江健三郎强调了自己的人生就是和平进程的展现,与整个世界息息相关,绝不准许当局背叛和平的任何举止。他的讲演幽默,真诚,途中多次被听众的热烈掌声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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