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炸药包?我去炸学校,老师不知道,一拉线儿我就跑,轰的一声学校上天了!”
炸掉学校,可能是所有熊孩子都有过的念头吧。
日本第78届首相宫泽喜一小时候就很不喜欢去幼儿园,有一天还拿着棒球杆,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出了家门。大人们看到这阵仗,就问他去幼儿园为什么要带棒球杆,他大声地回答,“我要砸了幼儿园!砸了以后我就不用去了!”当然,幼儿园没有被砸,他屁股可没少挨打。
岸信介在1975年就曾放过话:“政界能与我媲美的才子唯有宫泽喜一。”但这个才子,直到1991年才当上首相。为什么?很多人都将原因归结到他的性格上。往好的说,是“超凡脱俗”,往坏的说,就是“不懂人情世故”。金丸信也规劝过他,“没有点儿通俗性和土腥味儿可不成啊”。宫泽喜一将自己性格上的缺点,归类为城里人的毛病。“我们这些在城市长大的人很容易羞怯,怕难为情。因此与人交往时,容易流露出不够融洽的一面。”他还很羡慕政界“土鳖”田中角荣。说田中“怀着雄心勃勃的青春志向,从地方来到城市夺取天下”,而自己“却没有那种活力。”
城里人没有土鳖有活力,但不代表城里人就没有土鳖般的野心。宫泽喜一其实很早就有问鼎首相的决心。1975年9月,他作为外务大臣,出席了联合国大会。有同行的记者问他,“有没有想过要接中曾根康弘的班?”他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巧妙地引用了唐代名臣魏徴的《述怀》来答复:“中原初逐鹿,投笔事戎轩……人生感义气,功名谁复论。”
在日本大藏省正式改名为财务省后,众官僚请政界公认的书法妙笔、时任大藏大臣的宫泽喜一挥毫,给财务省写个新看板。没料到这个请求被拒绝了。宫泽喜一说,“书法,到了王羲之那里就已经登峰造极了。此后再也没有人能写得过他。政府部门的看板是要长久挂在那里的,实在不适合委托给我这样一个业余的书法爱好者。”于是他只从电脑里选择了书体,并不肯亲自挥毫。然而到了2016年6月,日本财务省时隔15年换了看板,现任财务大臣的麻生太郎可没有宫泽喜一那么谦虚,如今日本财务省的看板就是麻生太郎的“真迹”。
在日本政界,论书法,宫泽喜一只肯服岸信介一人。曾经有人问他,您觉得田中角荣和福田纠夫的字怎么样?”宫泽喜一歪了歪脑袋反问:“那也能被叫做字?!”真是不怕得罪人。
1984年,一个自称“立正佼成会”会长秘书的男子,巧妙地蒙骗了日本自民党总务会长宫泽喜一的秘书,让秘书安排宫泽喜一到新大谷饭店赴“会长”之约。而在新大谷饭店386房间里等待宫泽的,则是一把抵在脖子上的折叠刀。只是这男子万万没有想到,64岁的宫泽喜一会赤手空拳的来夺刀,而且还有体力跟自己肉搏了25分钟。在新大谷刺杀事件发生后,宫泽喜一也不肯带随身警卫,“如果让犯人或社会上的一些人认为,政治家遇到威胁就会屈从,那么这就是对我们这些立志从政者的侮辱。”他87岁的老母亲更是毅然,在得知儿子被人设计遭袭后说:“喜一是贡献给国家的人,出现万一的情况也是无可奈何的。”
由于英语娴熟又精通经济与外交,因此宫泽喜一也被西方媒体誉为“一位英美式的合理主义者”。而事实上,他却是一个汉学派。据宫泽喜一自己说,“我外祖父和父亲都是汉学派,所以我从小就学习汉学,我更喜欢东洋思想。”
晚年的宫泽喜一偏爱老庄。在他当年的办公室里,还悬挂着一副与胡耀邦“合作”的书法。“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冲其用不穷。”前半句是胡耀邦所写,后半句是宫泽喜一所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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