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的,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已过去了许多许多年。如果说年长的明显变化,除了别人一眼就可以看到的体貌上的,还有别人无论看几眼都看不到、只有自己才知道的内心里面的。发现随着年龄的增长,自己内心里面最大的变化,就是脾气小了,“要求”低了,那些曾经看不惯的,慢慢的都看惯了,那些曾经不能接受的,慢慢的也都接受了,更不要说那些曾经很不理解的现在也都能理解了。
也许吧,当我们不再跟自己较劲的时候,我们便不再跟这个世界去抵触。这是不是就是老了?还是说得好听点,是泰戈尔他老人家说的那种“心中有泪仍可以微笑”的成熟了?
生活是编写得最好的教科书,只要认真读过了这本教科书,没有谁还可以不“熟”的。生活的本质是什么?似乎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不妨现在想一想。
其实生活的本质就是平淡。曾经一直认为平淡就是庸琐。现在想来不应把平淡看成是庸琐,平淡就是生活最最正常的形态。所谓精彩纷呈,所谓激情壮阔,所谓情趣多多,所谓大富大贵,所谓大起大落……这些都不是正常的生活形态,只不过我们可以藉由那些“非常态”来体验下生命的丰富与多彩罢了。更何况,有时候我们在生活中所向往和追求的某种东西,也许就是只存在于我们的想象之中的。就像那条地平线,你越是热切地向它走去,它离你越远,你永远也不可能靠近它。因为这条“线”根本就不存在。
即便这样,即便平淡就是生活的本质与常态,也不能让自己的生活过来过去只剩下一种味道——乏味,那样就太对不起生活,更太对不起自己了。若抛开平淡不说,生活也很像那沸腾的火锅,涮尽人生百味。
很早很早以前,曾经很傻很天真地想过:如果没有了大海,鱼儿怎么办?如果没有了天空,鸟儿怎么办?如果没有了激情,生命怎么办?如果没有了梦想,人生怎么办?哈哈,比杞人还杞人呢,人家那位杞人起码还只是担心天塌下来怎么办。
已渐渐明白了人生也是有季节的。人生的季节,跟大自然的其实是一样一样的,每个季节生长什么都是一定的。如果还没有生长出什么或者还没有凋谢什么,那说明季节不到或者说季节还没过。也许这便是为何如今我脑袋里面长出的全是一棵棵的庄稼,而不再是鲜花朵朵。同样也很自然地理解了,为何早已把那些无病的呻吟和矫情的酸涩,都归为了一种毫无意义的摇曳。不但自己不再“摇曳”,也不愿听到或看到别人这样的“摇曳”,哪怕看上去摇曳得多多姿或多小资。不是不喜欢那种多姿或小资,不喜欢的是刻意的“拿捏”。
是的,越“成熟”越“庸俗”。这其实是连我们自己都不容易发觉的。但能够发觉的一点是,“庸俗”到一定的时候,就不会再“庸人自扰”了。
为何呢?
斯皮尔伯格的《侏罗纪公园》里有一句台词:生命自会找到出路。
我觉得这是最好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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