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职业女性回家生孩子,能给社会造成巨额的经济损失?是的!
据日本第一生命经济研究所的推算结果,日本每年约有20万职业女性因为怀孕生子而选择辞职,给日本的国内生产总值(GDP)造成的经济损失在年1.2万亿日元左右。
在这一数据出来后,不少经济学家、评论家都急于给政府“献策”,可千万别让这半边天塌了。
日本第一生命经济研究所的首席研究员熊野英生先生认为,“对于企业来说,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女员工因生子辞职无疑是巨大的损失。为了抑制辞职者人数,企业有必要进一步完善社内的保育设施和育休制度。”
日本经济记者小林美希则指出:“确认有一部分女员工是因为想专心做妈妈而辞职,但更多的女员工是由于职场环境和雇用条件等不得不在生子后辞职。尤其是非正式员工,能顺利休上产假的只有3%。我认为,国家应该完善相应的法律法规,让所有生子后想继续工作的女性都可以享受到产假待遇。”
第一生命经济研究所的首席研究员的场康子也分析道:“很多职业女性都担心产后的体力和精力跟不上,所以选择了辞职,如果企业能进一步改善工作环境,相信因为生子而辞职的人数会相应减少。另外,企业不应该只考虑女性的产假,也应该让男性员工能修育儿休假,为女性减轻育儿负担,避免丧偶式育儿。”
事实上,在这20万名辞职回家的女性当中,正式员工有7万9千人,兼职及派遣等非正式员工有11万6千人,其余是自主创业的女性。这些女性的平均年收入的总和为6千360亿日元,再加上由于女性辞职所造成的企业生产力低下等损失,就得出了1.2万亿日元的数字。另据日本出生动向基本调查还可以看出,随着日本企业产假和育儿休假制度的完善,日本女性生子后的辞职现象其实已经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缓解。头胎生子后休完产假继续工作的女性从2004年的15.3%,增至2014的28.3%。由此可以看出,日本的“女性能顶半边天”政策其实已经获得了一定成效。
在中日两国间讨论女性地位这一话题上,职业女性人数的多少往往成为对比的关键。但是在中国高喊“女性能顶半边天”的年代,目的是让女性纷纷投入生产建设共同对抗艰难岁月,参与重劳动,并没有充分考虑女性在生子育休阶段应享受的福利待遇以及家庭的工作分工。女性往往白天地里厂里干完活儿,晚上照样得做家务。1950年代一个省的农村妇女就有5万多子宫脱垂,原因都是刚生育完没几天就得去棉花田里工作。
而日本女性就劳率低,更向往做贤妻良母,其实也跟政府宣传政策有关。上野千鹤子曾在《近代家族的成立与终结》中指出,上世纪80年代,日本便将家庭比喻为“人间之幸福”“地上之天国”,并鼓励“社会为男子之战场,家庭为妇人报国之地”。加藤千香子也在《近代日本的国民统合与性别》中指出,上世纪90年代,日本文部大臣菊池大麓在“大日本妇人教育会”上发表讲演时主张,“良妻贤母是女子的天职。若想培育优良的国民,作为其源头的家庭首先必须优良。优良家庭越多,国家越繁荣。相反,不良家庭占多数的国家,必然要衰落。这就是说,家庭为一国之根本,改善家庭正是当下的要务。”
真正能够衡量女性地位高低的决定性条件,其实是女性作为个体的生活状态和心灵感受。所以,类似于“日本的‘女性能顶半边天’力度不及中国”“中国的‘女性能顶半边天’碾压世界”的论调可以歇歇了。在这场“顶天”较量中,女性的幸福度根本就没有被考虑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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